By Cora Wang
Pictures courtesy of New Realm Studio
女孩緩步走向蓮花池旁，靜靜地仰望著天，她雙手合十，深深地向天鞠了一個躬，這是電影的最後一幕，看似雲淡風輕的畫面中，女孩的心境訴說著一種無以言表的感謝。這一幕像是寧靜湖面上泛起的一道漣漪，最終擴及了整個湖面，在觀眾心中留下無聲的震撼。平和的畫面，與主角的真實經歷形成鮮明的對比，卻也恰如其分地展現了整個故事的基調，一股向上的力量，一如其片名「扶搖，直上」。
電影中的最後一幕畫面。
《扶搖直上》（英譯：Up We Soar）是於去年（2020）12月底上映的動畫紀錄片，該片於洛杉磯動畫節（Los Angeles Animation Festival）獲得最佳長片獎（Best Feature），此前，已分別入圍「第44屆埃斯平霍國際動畫電影節」（International Animated Film Festival of Espinho）以及「溫哥華火花動畫電影節」（Spark Animation Festival）等知名國際電影節，受各大電影節評審團肯定。
故事選材關鍵——穿越黑暗的力量
自1999年7月起，一場由中共政府發動的信仰迫害，至今從未停止。一個原本平凡幸福的小家庭，被迫承受旁人難以想像的苦難歲月，電影《扶搖直上》透過穿插動畫的形式，還原了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的真實故事。
紀錄片的主角李扶搖，其母親原是一位縣特級教師，父親則是當地知名的電視臺主播，但因為修煉法輪大法，一夕間，成了政府打壓的對象。當年，年僅7歲的李扶搖也曾與母親一起被軟禁，後來母親又被捕入獄。電影記述著李扶搖在雙親被關進監獄的近10年期間，她寄人籬下、獨自成長的心路歷程；另一條故事主線則是紀錄其母王會娟女士，在獄中的經歷與心境，以及與女兒寫信互動的歲月。
扶搖在街燈下閱讀母親從獄中寄給她的信件。
扶搖到獄中探望母親時，成熟堅強地讓媽媽堅持下去。
電影導演馬琰接受本刊專訪時表示，當初電影製作組決定採用李扶搖一家人的故事，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就在於：「它是一個很沉重的故事，但是它能夠以這種修煉人的風貌，在這種困難當中看到希望，然後，它並沒有把這種黑暗轉化為仇恨，而是轉化成一種勇氣和一種愛。」
尤其回顧美國社會現正面臨的疫情與複雜的時局，馬琰強調，「人類應該活在人性的光輝當中」，這是當前亂象叢生的社會裡最需要的，他相信這部電影能帶給觀眾面對逆境的勇氣。
電影導演馬琰接受本刊專訪時分享表示，《扶搖直上》在此時推出，或許別有一番社會意義。
考究真實的動畫製作
製作組在動畫製作上有其獨到巧思，為了呼應電影本身的紀錄片體裁，「真實性」成為製作過程的首要考量。
馬琰表示：「紀錄片，它必須保證是百分之百真實、原汁原味的故事。這個動畫，其實是作為一種表達手段，所以很多細節都是照搬主人公的經歷。」例如在電影其中一幕，扶搖偷偷將字寫在手掌心，在探監時，她趁監獄人員不注意時，把手貼在玻璃窗上給母親看，母親看到後，在另一頭也將手貼在扶搖的小手上。這短短數秒的畫面中，鋪墊著許多層次的情感——掌心的文字是為了帶給母親堅定的信念，母女二人隔著窗相疊的手，象徵著二人同心面對困境的決心，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次動畫製作，特別與知名漫畫家郭競雄（大雄）合作。導演談到，這次合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大雄獨樹一幟的畫風，「他本身的繪畫風格是以線條為主的，它是屬於很傳統的『線描繪畫』，他的畫面主要是用線來構成的」，有別於西畫依賴的色彩與光影，這種繪畫方式可以獨立存在，僅以線條的配置就能呈現空間立體感，這是中國傳統的繪畫特色。電影裡有幾幕呈現監獄中的酷刑畫面，以黑白的線條勾勒出令人窒息的空間感與刑罰本身，予人深刻的視覺印象。
Huijuan describes one of the torture methods used against Falun Gong practitioners in prison.
對於首次執導動畫長片，馬琰承認頗有挑戰，「這個故事，跟一般的動畫片題材太不一樣了，它非常寫實，又非常有沉重感，現實感很強，一般動畫片以Fantacy（夢幻元素）為主，但我們這個完全是相反的⋯⋯」所以無論是從繪畫風格的選擇、場景考究、色彩選用，都未誇大渲染，盡可能貼近真實。動畫製作過程中，也特別採用了動作捕捉（motion capture）的方式，除卻成本因素，另一重要考量就是不希望動畫師在製作過程中，人為地發揮太多，盡可能揣摩真人的表達，方方面面都足見製作組對原則把握的用心。
家庭悲劇下的全球反思
《扶搖直上》揭示了無辜的中國民眾遭受信仰迫害的真相，電影播出後，引起熱烈反響，許多電影節的評委採訪電影製作組時，深入探討了中國人權議題。
官方電影海報。
李扶搖一家的故事在中國並非唯一，而是許多面臨相同打壓的家庭縮影。馬琰特別談到了這次失控的全球疫情，許多國家都意識到，在中共統治下，中國對世界的影響不容忽視，甚至會危及性命，「疫情下的吹哨人，他們被消失也好，被噤聲也好，導致疫情的擴散。這跟數十年來對修煉者，對這個良心犯團體的這種迫害、這種噤聲，實際上，對中共（維權而言），它是如出一轍的。」這項事實，迫使人們正視這些迫害的嚴重性。
除了議題本身的嚴肅性，馬琰認為，電影本身還有一項特別的意義在於彰顯「普世價值」，這是無分種族的共通語言。他談到在物欲橫流的社會，各項資訊、理論五花八門，人們在這樣的環境下，似乎對於人類價值、信仰的探索也有所迷失。
然而，電影中主角們作為一名遵循「真、善、忍」的修煉者，體現出純粹的力量，馬琰說，「它能夠在黑暗中給人帶來力量、光明和勇氣，而不是被黑暗本身吞噬掉。」為什麼信仰能帶來這種力量？過程縱有苦難、委屈，卻能讓他們不違本心地、踏實地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之上，這份勇氣猶如片名的寓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人人都能尋回本心，突破困境，看見嶄新的風景。
《扶搖直上》已在「傳奇時代」Youtube官方頻道正式釋出，可點擊下方直接觀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