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ese text by Crescent Dai

溫文爾雅,眉宇間總是漾著笑意,這便是李寶滿給人的第一印象。從小隨父母來到加拿大,李寶滿原本覺得中國的傳統文化距離自己很遠,可是緣分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線,將他悄悄拉回這條路上來。

2009年,李寶滿跟隨兄長的腳步,參加紐約「飛天藝術學院」招生考試,錄取進入這所首屈一指的中國古典舞學校。自此,舞蹈和中國傳統文化便和寶滿每天如影隨形。舞蹈,如同呼吸般,自然就在身邊。 2016年,寶滿成為神韻藝術團——全球頂級中國古典舞與傳統音樂藝術團——領舞演員。隨神韻在世界頂級舞台巡迴演出,他精采且有意義的人生已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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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n into a family full of artists, Victor Li believes that it’s his destiny to dance. After years of rigorous and intensive training in classical Chinese dance, he has become a principal dancer in Shen Yun Performing Arts, the premier classical Chinese dance and music company. (Courtesy of Daniel Ulrich)

謙謙君子 十年磨礪擔重任

如果要以一句話來描述李寶滿過去十年的人生,那就是「日以繼夜,每一天都非常努力地練習舞蹈。」

清晨,天邊剛剛亮出一絲白線,寶滿便和同學們展開一天緊張、充實而有序的練習。七百下踢腿,一百次起跳,僅僅是清晨的基本訓練內容。早餐過後,寶滿會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靜心思考,著手完成自己的文化課作業,閱讀書籍,如果有比賽,還需要構思編排舞蹈。下午便是行程密實的課程和排練。到了晚上,為了更加純熟地與團隊合作、群舞,同學們會一起排練,直到晚上十點、十一點。

人生之路有萬萬種,為什麼能夠在舞蹈藝術這條艱辛的路上堅持下來?李寶滿說,「我相信命運。」面對紛繁的世界,寶滿心若明鏡。他已然明白,舞蹈就是他的天命,他要走的路。其他的路,縱然精采,他無暇顧盼。這種明瞭淡定,不是執念,是知足和擔當,是寶滿對自己舞蹈之路的坦然和堅定。

每一天扎扎實實地投入,十年之光在舞步和汗水中悄然而逝。十年,寶滿由一位爛漫少年,蛻變為舞藝精湛的中國古典舞藝術家。

投筆從戎 胸中自有溝壑

剛剛學習舞蹈的前幾年,寶滿像海綿一樣吸收著周圍的養分,細心觀察前輩的舞蹈,如何踢,如何跳,動作如何做到「圓」。日復一日,寶滿都在鍛鍊、夯實基本功。後來,寶滿意識到中國古典舞,貴在韻味,動作技巧到位之外,更要能夠處理好情緒、表情、眼神和身韻,將人物的精、氣、神在舞蹈中,隨著音樂自然而然地揮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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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 Li performs in A Passage in Time, a dance based on a romantic fairy tale about a young man’s sojourn through a Taoist abode. (Courtesy of Shen Yun Performing Arts)

在加拿大長大的寶滿,如何能夠讓舞台上的中國歷史人物,個性鮮明、細膩飽滿呢?面對這個挑戰,寶滿知道,自己需要補足中國歷史文化課,涵養自己的文化底蘊,加強對角色和故事背景的深度和廣度理解。

2012年,第一次參加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李寶滿塑造的人物是越王勾踐,「那時我不十分了解越王勾踐這個歷史人物。」越王勾踐為了報仇屈辱嘗苦膽,誠然有著堅忍的一面,可是成功滅吳之後,卻變得自負多疑,殺了立下功勞的諫臣。後來,李寶滿更深地了解越王勾踐的歷史之後,覺得這個人物並不適合自己。

兩年之後再參賽時,寶滿在角色的選擇上更加用心,也聽從他人建議,通過塑造更加符合自己形象氣質的文人形象來參賽。「我覺得好了一些,可以把人物的內在精神表達得更加充分。」

李寶滿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在大家眼中是一個含蓄的東方文人形象。可誰知文質彬彬的他心中其實竟住著一位叱咤山河的錚錚武將。

2018年,李寶滿演出班超的故事。東漢時期,匈奴侵犯邊疆不斷。一個終日伏案,奮筆疾書的年輕人,忽而,他丟下筆起身,決心練習武藝,立志為國效力。這就是班超,他棄文從武,最終成為了大將軍,戰功赫赫。憑這一舞蹈,李寶滿一路過關斬將,奪得當年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的銀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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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2018 NTD International Classical Chinese Dance Competition, Victor Li
won Silver in the adult male division for his captivating performance in Laying Down the Pen to Join the Army. (Courtesy of Edward Dye)

寶滿對班超收放自如的精彩演繹,彰顯了自己作為一名舞蹈演員的張力。班超從文人向武將形象的轉變,也恰恰像是寶滿心境的轉變——從鏗鏘武將中,挖掘到自己內心那份更堅毅不屈的使命感,更加勇於擔當的責任心。

現在的寶滿,加入了神韻最新成立的巡迴演出團,要帶領新人舞蹈演員。從需要觀摩前輩的新人,寶滿一路走來,也成為了被仰望者。想到這點,李寶滿深知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鬆懈,他希望自己可以給新人演員們一個好的榜樣。「如果我自己太放鬆,那年輕的演員可能也會放鬆,那我就成了錯誤示範。所以,相較之前,我要更加嚴格要求自己。」

修己修身 遇見更好的自己

來到美國學習舞蹈之後,宿舍生活和周圍積極的環境,讓原本內向寡言的李寶滿,變得開朗起來,「現在見到老師和同學,我都會打招呼,原來的我不是這樣。」同時,中國古典舞作為一門舞臺藝術,需要演員向觀眾傳達自己的精神世界。經常登台演出中,寶滿逐漸放開了自己,更樂於和人們溝通交流,性格變得開朗大氣。

「從前,我只是一個每日遊玩、沒有積極人生目標的小孩。」歷經十年的正統中國古典舞訓練和中國文化傳統的洗禮,寶滿感慨,「舞蹈讓我遇到了更好的自己」。

神韻藝術團的演出劇目以群舞居多。談到這一過程,李寶滿覺得樂在其中:「大家在舞台上一起將一個宏大的圖景表現出來。那種配合默契、融為一體的感覺很棒。對於演員而言,群舞當然比獨舞更難。因為如果集體中一個人出了錯,每個人都要想一想自己有什麼責任。雖然很難,但是我覺得這一過程很值得回味。」

舞台演出也讓寶滿遇到了更多「不一樣的自己」。他舉例說,「我可以體驗多種人生。如果我演唐僧的角色,他那種超脫世外的境界,會讓我有種俯仰蒼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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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n into a family full of artists, Victor Li believes that it’s his destiny to dance. After years of rigorous and intensive training in classical Chinese dance, he has become a principal dancer in Shen Yun Performing Arts, the premier classical Chinese dance and music company. (Courtesy of Daniel Ulrich)

守望傳統 兌現命運的誓言

每年,寶滿和同團夥伴們都會隨神韻巡迴演出,一年幾百場。過程中,他也更進一步認識自己的舞蹈之路,「弘揚中國的傳統文化,廣傳真相,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越深入了解中國傳統文化,我就越對我在做的事情感興趣。」

談及神韻藝術團的使命,李寶滿的嗓音稍顯嚴肅起來:「在現代社會中,人們都在追逐著新鮮的事物,渴望變化與刺激。可是,有時我們應該回頭看一看歷史,因為以史為鑑,善與惡,對與錯,歷史會給出很多問題的答案。應該讓人們知道,歷史與我們的傳統文化,對於此時今日依舊意義重大。新事物也許不錯,但是回顧歷史,會發現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有著無數動人的故事,有太多值得今人借鑒的地方。很多西方人可能不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只看到共產主義統治的現代中國,其實已與古時的中國相去甚遠。所以弘揚中國傳統文化、揭露迫害,就是神韻的使命。」

回望自己一路走來的舞蹈之路,寶滿心懷感恩,他說:「因為命運的眷顧,我出生在一個藝術之家,家人大多都是藝術家,最後自己也成為一名藝術家。 生活不易,舞蹈這條路異常艱辛。但是能夠來到飛天學習舞蹈,成為神韻藝術團的一員,是命運對我最大的眷顧。 因為家人和朋友們的幫助,一步一步,我走到了今天。 神韻讓我認識到了真正的自己,也讓我明白,自己注定是成就神韻恢宏使命的一員。 『努力兌現自己的命運之約』, 是鼓舞我不斷向前的動力,幫助我一次次從低谷站起來,奮力向上。」

大幕拉開,神韻的舞台上展現出一幅幅氣勢恢弘的歷史畫卷,其中的少年在磨練、在成長。十年光陰,十年中國古典舞之路,將李寶滿磨礪得更加堅韌、更有擔當。他懷著神聖的使命,飛舞間再現中國傳統文化,撼動著滿場觀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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