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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yoda Great Interior Flower Viewing by Toyohara Chikanobu (1894). This painting depicts a “hanami,” the revered Japanese tradition of admiring cherry blossoms. (Public domain)

Chinese by Cora Wang

滿開的櫻花樹下,遊人如織;樹上枝枒層層疊疊,花兒成串成團,隨風微顫,光影明暗如斑,偶有一陣勁風吹來,吹落纖薄粉嫩的花瓣,細小的花瓣因輕盈無比而在空中漫舞打轉,墜落的數秒間,就像電影的慢速鏡頭,凝滯一種無以言表的浪漫。

無論是在廣闊的綠地、長長的河堤邊上或環形的湖畔,放眼望去,但凡有成片的櫻色花海相伴,便是虛擲光陰也無妨。當盛景填滿雙瞳,彷彿時間也走慢了,賞櫻何以如此醉人?或許源自一份積澱千年的文化情懷⋯⋯談及賞櫻,誰人不神往日本的櫻花,那令舉世趨之若鶩的勝景,稍縱即逝,更讓人想一睹風采。

大和之櫻

日語中「花見」(はなみ)一詞,專指賞櫻這項活動。據學者考究,起初是因奈良時代(西元710~794年),日本派出遣唐使出使中國,將中國人玩賞梅花的習俗帶回,因此最初的賞花活動是從賞梅開始。而在平安時期(西元794年~1185年)日本宮廷貴族間盛行「賞花宴」,即以賞櫻為主題而舉辦的盛會。

後來,為賞花置宴的習俗,從貴族流傳至武士,以至街坊平民階層。戰國時期,還有一次最著名的「醍醐花宴」——1598年,戰國豪傑豐臣秀吉在京都醍醐寺內親自設計一座日式庭院置宴,當天共有上千人共同參與這場賞櫻盛宴,浩大場面載入史冊,亦將大和民族的賞櫻興致推向高峰。此外,政府為了治理水利環境,開始在河堤邊有計劃地大量種植櫻花樹,櫻花融進了人們的日常。至江戶時代(西元1603年~1867年),賞櫻已成為雅俗共享的盛事。浮世繪畫家歌川廣重在其著名的系列畫作《名所江戶百景》的「春之部」中,便描繪了數幅櫻開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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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浮世繪畫師歌川廣重在其名作《名所江戸百景》的春之部創作中,描繪了江戶不同地區的賞櫻名勝。由左至右: 上野清水堂不忍ノ池、隅田川水神の森真、目黒新富士。

日文漢字的「桜」,念作「さくら」(sakura),漢字與中文「櫻」同義,專指這種植物。然而,在平假名的發音中,以日本民族學角度探究,則能發現另一種意義——相傳古時掌管稻穀的神明為「さ」神(さ有早苗之意),「くら」意為神明坐鎮之地,因此櫻花象徵穀神所在之處,衍伸為春天之神。櫻花被敬奉為神祇,人們對其崇敬,不敢隨意褻瀆。

平安時期有許多文學、歌舞作品,相繼歌詠櫻花,而在日本最重要的和歌著作《古今和歌集》中,就有逾百首和歌都在吟詠櫻花,如貴族在原業平所著:「若無櫻花常開,人間春色不再」,可見櫻花盛開之於春季的代表性,春天與櫻花被緊緊地連在一起。又如日本古典寫實文學巨作《源氏物語》中,以「花宴」為回目名,描寫以賞花宴為背景的故事情節。

櫻之哀樂

平安時期,「歌仙」紀友則的代表歌作寫道:「春陽如此柔和從容,何獨櫻花匆忙凋散?」與中國宋詞「無可奈何花落去」道出同一種惋惜,這種感歎美麗事物消逝的傷感,是無分民族的共感。日本因而有句諺語為「櫻花七日」(桜は七日),意指櫻花短暫的盛開,僅有七天之期,它在最絢爛之際隕落,因此被賦予「熱烈而高尚」的生命情操,就像是壯烈犧牲的武士。因此,櫻花的意象又進一步與武士精神產生連結,深植在民族的記憶裡。

源自《源氏物語》的「物哀」哲學,也常以「櫻花」作比擬⋯⋯

日本吉野山上遍佈的櫻花樹。 (Photo by Carl Court/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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