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rry Jiang 圖/911國家紀念館
Courtesy of National September 11 Memorial & Museum
2001年9月11日是一個讓人銘記的日子。
九一一災後的遺址重建經過好幾年的坎坷最終落成，作為城市歷史上悲痛的一筆，紀念館時刻給予所有活著的人一個情感寄托……
博物館位於世界貿易中心遺址，是為了紀念在九一一事件中遭遇恐怖襲擊的2,977名遇難者而建，博物館以大量的現場圖片和實物等，表達對遇難者的緬懷悼念以及遇難者家屬對親人的追思。
Courtesy of National September 11 Memorial & Museum
「博物館向世人展示的不僅是紐約人堅強的內心，更是一個偉大城市不朽的品格。這裡或許不是旅行樂園，但卻是一個充滿感動和懷念的聖地。」在國殤紀念日當天，九一一國家紀念博物館網站首頁中醒目的寫上了這樣的一句話。
2004年1月，以色列建築師邁克‧阿拉德(Michael Arad)的作品「倒影缺失」(Reflecting Absence)從63個國家的5000多份設計圖中脫穎而出，設計方案獲得了由藝術家、遇難者家屬、政府代表和當地市民共13人組成的評審委員會的最終認可，正如九一一國家紀念博物館館長喬‧丹尼爾斯所形容的：「這個紀念館會讓人感到強烈的震撼，因為這種虛空和失去的感覺就是當年經歷過這起事件的人們的真實感受。當然，它也像征著兩棟大樓的消失，是人們看到這種場景時內心感受的一種體現。在這一天，有近三千名無辜者不幸遇難，因此，能夠對這一點有所反映的設計應該會讓人印像深刻。」
後來景觀設計師彼得‧沃克和配合建築師戴維斯‧邦德也加入到了合作團隊之中。
建築的初衷被確定為，尊重這一損失慘重的地方，尊重所有災難中活下來的人，尊重所有冒著生命危險拯救他人的人，尊重所有在最黑暗時刻給予支持的人。喬‧丹尼爾斯這樣說：「讓我們再一次尊重生命，堅定維護自由的決心，激發我們結束仇恨，無知和偏執。」
當第一次見到這個建築方案時，相信很多人都沉默了，它喚起了人們心底的共同情感。建築師將無國界的情感融入到了建築中，兩道筆直射向天空的光芒勝過了任何建築形態的千言萬語，正如我們中國的先哲老子所說：「大音希聲，大像無形。」帶去的是人們的思念，帶回的是祝福，就像建立起一個生者與逝者、過去與未來溝通的橋樑。
虛與實的交錯，那看似虛無又有實質意義的光線隨著那些人們一起去往另一個地方，好似不曾離去只是睡去，死亡並不意味著離開，再見也不是永別。
兩個方形瀑布池分別位於雙子塔留下的大坑中，深6米，各佔地4000平方米，內部以灰色大理石砌成。水池外圍刻著在紐約市、賓夕法尼亞州、五角大樓以及1993年世貿爆炸襲擊中喪生的遇難者的名字。瀑布池周圍還種有225棵樹，南水池的西面有一棵在九一一事件中倖存下來的梨樹。這棵梨樹是在清理九一一事件廢墟時，在殘垣斷壁中被發現的，當時只剩了一截8英尺高的梨樹樁。後來，這棵樹被人們命名為「幸運樹」，成為九一一事件的歷史見證。如今，這顆「幸運樹」已長至30英尺高，生長在一片白橡樹林之中（橡樹是美國的國樹），莊重的氛圍讓人強烈感受到對逝者的懷念和重生的希望。
景觀設計師沃克表示：「園林必須讓空曠的力量顯得更為強大，同時為參觀者、曼哈頓下城居民和上班族提供一種公園氛圍；雖然園林設計聽起來很簡單，實現起來卻極具挑戰性。作為一個景觀設計師，我的原則是用最少的元素辦最多的事。」他挑選了楓樹、洋槐、菩提樹、櫟樹、香楓等多個品種的成材大樹，秋天一到它們將為地下紀念館撐開一把金色和褐色交織的大傘；春天來臨時，這些樹木又會相繼誕生新的枝葉。樹木傳達的力量、安靜、生與死的緊鄰關係、變化和持久，與紀念館一脈相承。
2014年5月21日，九一一國家紀念博物館於正式對公眾開放。這天，遇難者家人們紛紛趕到這巨型水池旁，祭奠逝去的親人。他們中有人在逝去親人的名字上插一朵白色、黃色的玫瑰或美國國旗，以表無盡的哀思。 美國總統奧巴馬在這一天來到博物館，發表演說表彰在九一一事件中犧牲的人以及那些不畏自己生死營救他人的人。在致辭中，奧巴馬總統把博物館稱為「醫治和盼望的聖地」，他說：「我們一齊聚集在這兩座受永恆活水澆灌的神奇大廈的腳下。我們面對的是近3000個無辜的靈魂……我們面對的是來自世界每個角落的婦女兒童，他們來自不同種族，擁有不同的信仰。那些犧牲者仍然與我們同在、與愛他們的家庭同在、與常常掛念他們的朋友同在、與尊敬他們的國家同在，從現在直到永遠。」
博物館位於世貿雙子塔曾經聳立的地下空間。進入展廳，參觀者可以看到一張地圖，詳細標明九一一事件中實施自殺式襲擊的4架客機的飛行線路。還有一張世貿雙子塔在襲擊發生前的照片，照片中天空湛藍。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參觀者還能聽到表達震驚和恐懼的聲音。
參觀者不僅可以在展覽中看到大量世貿雙子塔著火的圖片、受驚的紐約民眾的圖片、電視報道視頻和報紙的首版等，還可以聽到當時被困在世貿雙子塔中的紐約人給愛人的最後留言。一輛雲梯扭曲的消防車也會讓人想起在 九一一事件中遇難的343名消防員。他們被世貿雙子塔坍塌的廢墟吞沒。歷史，當透過想像與文物的再組合，會更有力的得到重建，而博物館內部又加上了聲光效果的輔助，使這段歷史的再現更顯震撼。透過鉅細靡遺的紀錄，從文字的敘述，到影片的呈現、人們的回憶與文物的展示，每個畫面都深深烙印在每個參觀者的腦海裡，除了想像之外，人的心靈更無法承受當下的驚駭。在博物館中有很多黑色小盒子，裡面裝有紙巾，供人們在參觀時擦拭淚水。
除了展示了世貿中心倒塌後遺留下的鋼筋水泥柱、當天的消防車、逃生梯等現場文物，還有一面極大的牆，上面用了羅馬詩人維吉爾的詩句來表達人們對罹難者的哀思：即使日夜輪轉，也無法將你從記憶裡抹滅（No Day Shall Erase You From The Memory of Time）。
在博物館底部，有兩場展覽分別名為「紀念」和「歷史」，為紀念 九一一事件中的2,977名罹難者，以及在1993年世貿中心爆炸中6名遇難者的懷念；也為更深度解讀該次恐怖襲擊的背景與根源，以及時至今日 九一一事件的後續影響。
